提起前妻韩茵,厉元朗胸口隐隐作痛,喝酒的兴趣都给搞没了,拿起的酒杯又放下。
见厉元朗脸色不好看,季天侯立马赔礼道歉说:“我真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,来,咱俩接着喝酒。”
厉元朗并没有举起酒杯,而是说:“天侯,咱哥俩认识十多年了,有啥话别兜圈子,直说。”
“好吧。”
直到这会儿,季天侯才亮出底牌,说出他今天找厉元朗的真实目的。
水婷月!
听到这个名字,厉元朗差点一口水喷出来。
如果说韩茵让厉元朗隐隐作痛,水婷月是让他彻底胸闷。
水婷月和厉元朗是大学同学,而且跟厉元朗还有长达三年的恋情。
之所以分手,是水婷月母亲看不起厉元朗无权无钱的家庭背景,坚决不同意从中阻挠。
这也导致厉元朗一气之下回到家乡甘平县,报考政府公务员,从此和水婷月再无联系。
当然,这些不过是抛砖引玉,真正目的,是在水婷月她爸水庆章身上。
水庆章这几年风头正劲,现任省委政策研究室主任,下一步就要到广南担任市委书记了。
按理说,甘平县出现这么多的职务空缺,市里早就应该讨论人事任命,之所以按兵不动,都是在等待水庆章到任后再做决定。
说来说去,厉元朗总算摸到季天侯找他的命门了,这是季天侯替金胜当说客来了。
他并没有当场答应季天侯,他要权衡利弊。
更为重要的是,水婷月会给他这个前男友的面子吗?
当初分手时,厉元朗说的句句可都是狠话,把水婷月伤得不轻。
回到自己冷清的家,厉元朗躺在床上抽了半包烟,思来想去,他决定帮金胜这个忙。
于情于理于公于私,这对自己只有益处没有害处。
他拿起手机,拨打了水婷月的号码。对方的手机唱了半天歌,一直没人接听。
就在厉元朗灰心丧气想要放弃之际,忽然响起一个温婉悦耳的声音:“喂,哪位?”
是水婷月,果然是她!
六年多未见,她的声音依然那么甜美、动听。
“婷月,是我。”厉元朗调整着因为长期吸烟而变成的烟嗓。
“你!你是谁?”
水婷月竟然没有听出来自己的声音,失望之余,他如实坦白:“我是厉元朗,你、你还好吧?”
静,出奇的静。
手机那头的水婷月没有一点声响,不知道她是惊是喜,是哭还是笑。
“婷月,你在听吗?”
好半天,水婷月才回答,声音冰冷刺骨:“找我的话,我没有心情。要是找我爸爸,我会把你的手机号发给市纪委的徐伯伯。我爸说了,在他没有到任之前,广南市任何人打电话找他,都由纪委的徐伯伯替他接听。”
没等厉元朗作反应,水婷月毫不留情的挂了手机,让厉元朗足足惊呆好几分钟。
这面子丢的,如同鞋垫子。
厉元朗郁闷至极,早知道真不该打这个电话了,活该!
偏巧这会儿,季天侯的电话打过来,厉元朗正有气无处撒,就把这股怨气全都发泄到他身上了。
季天侯也不生气,笑呵呵的一个劲赔不是,还邀请他去金鼎大酒店去坐坐,算是陪他喝个委屈酒。
厉元朗也没多想,拿起车钥匙直奔金鼎大酒店。
赶到218包房门口时,听见季天侯正跟酒店经理激烈争吵着。
原来,季天侯预定的房间被另一个客人看中,酒店方出面想让他们换一个房间。
倒不是季天侯不讲理,实在是这个经理说话太难听,语气趾高气扬,颐指气使:“县政府办的又能怎样?告诉你,这位大老板可是广南市委的大人物,你得罪不起!不换就给我滚蛋!”
厉元朗听到季天侯挨欺负,便冲过来和经理理论。
经理上下打量着厉元朗,看他穿戴一般,不像什么大人物,嘴角一撇道:“你是哪个?你算老几?”
厉元朗道:“你别管我是谁,告诉你,今天这房间我们是不换了,谁来都不好使!”
他的话音刚落,就听身后响起一个刺耳的公鸭嗓:“这是谁啊,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,说话这么牛气。钱副县长,你们甘平到底谁说的算?”
厉元朗回身一瞧,见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胖子,一张肥头大耳的脸看不到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