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古至今,有多少文人墨客愁思绵绵的写在思乡之句,是青莲居士的“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”,是东坡先生的“此生如传舍,何处是吾乡”,一片乡思,不仅仅寄托在雄伟的高山、奔腾的河流,更多的是,在心里。
有一位中国老兵,他的名字叫王琪,因为在广袤的原始森林里迷失了方向,他被迫滞留印度54年,在这54年里,他娶了当地人为妻,由于久久不能回国的原因,长时间的没有和国人沟通过,他已经忘了自己的母语。可是在他的心里,没有一刻忘记过,自己是一个中国人,他想要的回到故国的想法,一刻也没有改变过。
王琪老人是随部队驻扎在中印边界的一名工程兵,他所在的渡河连,是军队行进中的先头部队,负责架桥。在连队里,他负责管理机械设备。
在1963年的农历新年前,他跟连长请假,想要出营地去游玩一番,他兴奋的不知所己,误入了附近的原始森林,中印边界的原始森林荒无人烟,根本就没有路,人在茂茂匆匆的树林中又很容易迷失方向感,他迷路了!王琪老人在森林里转悠了两天,没有找到营地不说,还惊扰了森林的原住客——老虎和狼。
在王琪感到绝望的时候,他看到了一辆印度红十字会的汽车,中印战争已经结束,王琪理所当然的想,只要我向印度红十字会求助,不仅可以摆脱现在的险境,印方还会把我送回中国。但王琪怎么也没想到的是,他们并没有把他交还给中方在印度的红十字会。甚至在路过红十的时候,王琪想要向同胞呼救,却被车上的印度人直接扑倒。载着王琪的车子的目的地是印方军部。
王琪刚被送到印度军部不久,就被移交王琪给旁遮普邦内政厅,内政厅给出的监押文件显示,王琪是因为非法进入印度,妨碍国家安全罪,通俗一点来讲,就是间谍罪,被逮捕的。印度人把王琪送到新德里监狱关押,在这里,他受到了从未有过严刑拷打。因为王琪是工程兵的缘故,印方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。很快,印度政府就将其送往印度旁遮普邦监狱关押,这一关,就是七年。在服刑期间,王琪和监狱人员关系很好,监押结束后,他们还偶有联系,为王琪在印度的生活,提供了很多帮助。
1969年,王琪出狱,印度政府询问王琪接下来想要怎么办?王琪很坚定的说,他要回国。被监禁被蹉跎的这七年,他心中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,那就是回家。印度政府告诉王琪,过几天就可以送你回国。
但实际上,他们却把王琪送到了中央邦蒂罗迪村,蒂罗迪村所在的地理位置十分偏远,背靠一个铁矿山,印度政府会把反对他们的人都流放到这里。蒂罗迪村就是一个流放村,村子的四周都是湖泊和原始森林,出去的路也被印度军方时刻把守,这里是一个荒凉又少有人烟的地方。
王琪在这里呆了几个月之后,他见印方根本没有送他回国的意思,感觉到不对劲的他,去找了警察局,警察局很明确的告诉他,他们永远不会送王琪回国,也不会给他身份,他们把他送到流放村,就是要他认命,不要再想着回国的事情了。
王琪万般无奈,可生活还要继续,只要不死,就要回到祖国的希望。他到流放村的一个磨坊里打工赚钱,磨坊的老板对他很照顾,很快他就通过在磨坊打工赚来的第一笔资金,开了一家小杂货店,拥有了在印度的第一间房子。
1975年,在当地人的帮助之下,王琪娶了一位父母双亡的印度姑娘,名字叫做苏西拉,苏西拉与王琪命运相同。“一个是有父母不能相见,一个是想见父母见不到。”
因为两个人的共同命运,原本不愿意嫁给王琪的苏西拉,也在短短几个月内适应了王琪的语言和习俗。他们一生恩爱,一共生下了四个孩子,除了大儿子早早去世,其他孩子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,在村里也都有了自己小家。
这一家生活不算富足,却也幸福美满,其乐融融,王琪自己说,他因为想家,枕头都被自己哭湿了,他的年纪却越来越大了,他开始担心自己时日更多,更担心的是,他至死也回不了祖国了。
王琪多次向印度政府和地方政府递交申请,想要回到故国。却一直没有得到明确答复。王琪说,他想要给家人一个交代,让自己的家人知道自己的根在中国,也让中国那边的亲人知道,在遥远的异国印度,还有一支与她们相同的血脉在传承。
王琪的妻子苏西拉很赞成丈夫的想法,她知道王琪曾经是一名中国军人。作为他的老伴,苏西拉说,在一起生活了四十几年,王琪无论走到哪里她都永远跟着他。儿子苏什拉说,很想去看看父亲长大的地方,领略一下故国的风土人情。
王琪没有忘记国家,国家又何曾忘记每一个中华儿女,王琪向大使馆提交申请后,中国驻印度大使罗照辉马上表示,正在与印方政府加紧沟通,他相信王琪老人想要回国见亲人一面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。
王琪也动情地说,几年前母亲去世了,他那时没有能回国奔丧,一直是他心头最大的遗憾,他说,他一定要回国看看健在的亲人。他向印度明确表态,我一定要回到中国去。13年,中国驻印使馆给王琪老人发了为期10年的中国护照,并每年都会给他提供一定的生活救助资金。我们相信,在各方努力之下,终有一日,此事能够得到圆满的解决。
就让风把我吹回所来之处吧,但求相随,腾空而行。